&esp;&esp;他知道丹所在的小世界是什么样，哪怕丹的记忆被封存在布偶小丑里，制造出的场所也是游乐园。

&esp;&esp;虽然同样是用来恶意折磨玩家的地方，但未必没有潜意识的想法作用，期待一个不知会不会出现的笨蛋能获得短暂的欢乐。

&esp;&esp;那么丹应当有可能为他的想法提供支持。

&esp;&esp;丹闻言，神情一顿，唇边轻浮的笑意敛起，倒显出几分认真：“没错，我是说过。”

&esp;&esp;他对同行的辰亦和系统可没有攒下什么情谊，如果有必要，会毫不犹豫地背叛，投入约书亚的阵营。

&esp;&esp;现实世界对于纯然的小美人，确实来说是污秽的泥沼。

&esp;&esp;哪怕桑迟想办法适应了泥沼，如同菡萏般绽放，也不意味着他们可以借她的美丽掩饰自身的失职。

&esp;&esp;她应该被好好供养起来，拥有无忧无虑的生活。

&esp;&esp;约书亚现在在做的事，虽然丹并不了解全部，但也相信他的确是在为了实现他

&esp;&esp;然而丹动摇的时间很短暂。

&esp;&esp;他记起在幻梦境城堡里，笨笨的小美人曾经绞尽脑汁地说服他，说她必须离开无限世界。

&esp;&esp;如果她不愿意留在这里，那么无论约书亚说再多这里会适合桑迟生活，又或者投入多少时间和精力在无限世界，都是无用功。

&esp;&esp;丹拿定了主意，开口时忍不住嘲道：“我想，包括迟迟在内，不会有任何人认同这间医院符合你口中安心、愉快的形容。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约书亚因他的态度微皱起眉，以为丹仍然执着追究桑迟被忽然带进医院的事。

&esp;&esp;他的脸上流露出些许无奈，“事实上，我没有想过现在就要她来到这里。到处都乱糟糟的，没有改造完成，没法给她好印象——都怪伊什梅尔自作主张。”

&esp;&esp;推卸掉自己的责任，却丝毫不提依从他们的话交还桑迟，显然是要将错就错下去，不肯放她走。

&esp;&esp;真虚伪啊。

&esp;&esp;丹不想继续和他虚以委蛇，没有继续兜圈子，直截了当地表态：“约书亚，我放她离开幻梦境，早不再是和你一样会强留她在无限世界的同盟——是你该放弃自己的执迷不悟。”

&esp;&esp;被指责执迷不悟的约书亚，没法保持游刃有余的态度了。

&esp;&esp;他坐在座椅上，原本挺直的腰背后仰，靠在宽厚的椅背上，神情完全冷了下来，轻轻笑了声：“不是同盟，就是敌人了。”

&esp;&esp;如果不管他们同源体的身份，他们全都是试图夺走桑迟、令他不快的敌人。

&esp;&esp;且都身负罪行。

&esp;&esp;各种各样的情绪慢慢从约书亚脸上化去，归于异常的冷寂中。

&esp;&esp;约书亚对人类没有好感，没研究过什么样的拟态会符合审美，只是知道桑迟对她自己的定义是人，为了好接近她，干脆套用了赫尔曼辛苦学习后捏出来的人形，努力模仿人类的一举一动。

&esp;&esp;不过他和赫尔曼其实不是一模一样。

&esp;&esp;他的眼睛的颜色并非灰蓝，而是几乎不透光的青金色。

&esp;&esp;深邃幽深得多的颜色，彻底沉淀下来时，像化不开的黑，与构成他本身的流体型墨玉相仿。

&esp;&esp;哪怕此刻他的人形没有一丝一毫的损毁，也不像是活物，更近于以玉石雕琢出的冰冷艺术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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