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最后才明白，根本不是发型的问题，是脸的问题，剪子底下这个男人剪什么发型都能挂宣传册上。

&esp;&esp;哪怕是个光头。

&esp;&esp;顾维其实特别喜欢白鸽的头发，尤其是在床上，五根手指都插在白鸽的头发里，指头贴着他头皮来回摩挲，发狠的时候又会从后面拽白鸽头发，很想就那么把白鸽直接拽进自己身体里。

&esp;&esp;“等你头发再长出来，可以留一下那几年到脖子那个长度的发型，”顾维还在白鸽脖子上比划了一下，“到这里。”

&esp;&esp;白鸽想起来了：“你当时不是说那个发型丑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不丑。”

&esp;&esp;“所以那年，你为什么说那个发型很丑？”

&esp;&esp;“因为……”

&esp;&esp;顾维顿住了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，白鸽接了他的话：“当时理发师说了，因为你审美有问题。”

&esp;&esp;白鸽跟顾维说了半天话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，他跟顾维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，从来没像现在一样，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说话呢。

&esp;&esp;白鸽以前总是一个人嘀嘀咕咕没完没了，话特别多，哪怕顾维不回应，明明家里说话的只有他一个人，还是让他硬生生说出了两个人的感觉。

&esp;&esp;因为白鸽如果都不说话，那个家就实在太冷清，哪怕是两个人生活，也没有多少人气儿。

&esp;&esp;顾维总嫌他话太多，太吵。

&esp;&esp;白鸽以前有事儿没事儿就杵杵顾维胳膊，蹬蹬顾维腿，冬天还把凉脚丫子塞顾维衣服里暖和，故意蹭他，引他说话。

&esp;&esp;“顾维，你跟我说句话呗，你理理我吧，让我知道你在我身边。”

&esp;&esp;顾维总认为白鸽在没话找话，他就在白鸽身边呢，还要怎么样才算是在他身边？

&esp;&esp;白鸽是真的很想顾维能好好看看他，能好好跟他说说话，他是真觉得，顾维只有身体在他身边，像个行尸走肉。

&esp;&esp;生活里是一个人说话，所以在床上，白鸽就会下意识给自己找存在感，轻了重了快了慢了，不满意了就又说又骂，又咬又喊，故意不配合顾维。

&esp;&esp;结束的时候，白鸽又会找各种理由给顾维找事儿。

&esp;&esp;“顾维，你去给我倒杯水，你快把我弄死了，我太累了，手指头都抬不起来。”

&esp;&esp;顾维去给他倒水，白鸽喝一口说：“水太热。”

&esp;&esp;顾维又去换了一杯，白鸽喝一口说：“水太冷。”

&esp;&esp;顾维再去换一杯，白鸽喝完又说：“太温……”

&esp;&esp;顾维忍无可忍：“你到底要喝什么温度的水？爱喝不喝，不喝拉倒。”

&esp;&esp;“别生气，”白鸽这次接过水喝完，嬉皮笑脸的，还用脚趾头勾勾顾维大腿，“我就是想看你在我眼前多晃晃，你多晃晃，我心里才踏实。”

&esp;&esp;白鸽说完，顾维还是没回应，他自己仰头平躺在床上，手脚都伸展到最大，声音却很小：“你不知道我现在的感觉。”

&esp;&esp;顾维确实不知道白鸽那时候是什么感觉，问他：“你现在什么感觉？”

&esp;&esp;白鸽心里特别乱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。

&esp;&esp;他不是想作，只是他不喜欢事后的失落感。

&esp;&esp;明明顾维跟他做的时候那么激烈，他能感觉到顾维恨不得把他吃了才好，但是每次结束，顾维一抽走，那个要把他吃了的人就消失不见了。

&esp;&esp;顾维一直都是背对着他睡觉，明明顾维就躺在自己身边，但是那个背影白鸽还是觉得太陌生，他想看看顾维的脸，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刚刚快把他弄死的那个顾维，有时候就硬把顾维的脸掰过来。

&esp;&esp;房间里漆黑一片，白鸽又什么都看不出来，只能去找顾维的嘴唇，不停亲他，直到把顾维亲到又着了火，拉着他再来一次。

&esp;&esp;可是再一次结束的时候，顾维还是背对着他睡觉，还是那个不真实的顾维。

&esp;&esp;那种感觉，总结一下就是，做的时候，白鸽感觉顾维爱惨了他，只要一结束，他又觉得顾维恨惨了他。

&esp;&esp;白鸽不喜欢那个落差感，就像明明上一秒在天上飘着，躺在软绵绵的云彩里，自己舒服得不得了，浑身细胞都是飘着的，感觉全世界都是自己的，下一秒就一下子从天上摔回了泥里，全世界又把他抛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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