蜈哥说:“听说上回林城东的老婆是你送回去的,还给人下了药。”
“没办法,只能这样。”关照年说,“那药副作用不大,就让她睡过去了而已。”
“他那老婆跟个疯子似的,你小心点,之前林城东一个情人被她抓到,给人毁容了。”蜈哥点了根烟,“林城东是跑了,你跑不了,还有那药是禁药,要是风声透出去可不好弄。”
蜈哥当年就因为这药栽过一回,要不是关照年聪明提前把药销毁了,警察查不到只能收场,否则蜈哥牢底都要坐穿,过去这么多年虽然相安无事,但也得小心为上。
关照年了然,打算回去就处理掉,他现在做事必须小心。
“他给了你多少钱?”吴哥问。
“两万。”关照年说,现在觉得这两万完全是个亏本买卖,给他埋下了这么一个定时炸弹,要十万都不为过。
“我让人在警局听消息,真有事就通知你,会所你再干段时间就退吧,那儿也不是个好位置。”蜈哥说:“跟我回去吃个饭?跟这群人精吃饭,老子饿都快饿死了。”
“不了,”关照年说,“陈镯一个人在家,我得回去。”
蜈哥说:“他一个人在家怎么了?不让你出来应酬?”
关照年说:“是啊,不然闹脾气。”
蜈哥稀奇地看着他,“你听他的话?”
“听啊。”关照年把合同收拾好,“我得赶紧回去了,太晚了。”
蜈哥目送他离去,感叹有老婆并不是一件好事,连关照年这样的人都得被驯得服服帖帖的。
关照年到家已经十一点了,昼夜颠倒又是一天,陈镯的脸他都没看清,每天忙这忙那,都没时间关心他吃没吃饭,他打算忙完手上的事情好好陪陪陈镯,把欠他的都弥补回来。
打开门,屋子静悄悄的,陈镯应该是睡下了,关照年把合同放在桌子上,打开客厅小灯,猛然看见陈镯靠墙抱着腿坐在地上。
关照年僵立了一瞬,快步走过去,伸手拉他,“你怎么在这?怎么了?”
陈镯的脸湿湿的,都是泪,关照年一头雾水,拿指腹给他擦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陈镯扑进他怀里,鼻音浓重:“你还要走吗?”
“不走了,不走了。”关照年顺着他的背,把他抱回房间放在床上,半蹲在地上,自下而上注视着他:“跟我说说,怎么了?”
陈镯张了张嘴,看见他因长时间奔波而发红的眼眶,眼下乌黑,显然没休息好,他又说不出口了。
他抹了抹眼睛,说:“我困了。”
关照年不勉强他,说:“想告诉我的时候告诉我,好吗?”
陈镯点头,关照年捏了捏他的脸,洗漱完拥着他躺下,陈镯的肚子有四个月了,却还和三个月的没多大分别,关照年一般会特意离他远一点,怕睡觉时无意挤到他,但陈镯喜欢贴着他睡,那他没办法。
陈镯久违地靠着他肩膀,真诚的许愿时间可以过的再慢一点,没有烦人的电话,最好就停留在这一刻。
关照年第二天依旧走的很早,即便刻意放轻了动作,陈镯还是敏锐地听见了他出门的声音,陈镯变得焦躁不安,甚至止不住的难过,直到关照年的信息发来,说自己上班去了,中午会回,陈镯看见后心情好了大半。
他忽然惊觉,自己对关照年的依赖竟然到了这种地步。
关照年中午回来时提了一条鱼,说给他熬鱼汤喝,他翻了翻冰箱,疑了一声,“怎么食材这么少?助理没给你做饭吗?”
“我都吃完了,”陈镯面不改色,“没有补新的。”
关照年上次出差前把材料买齐,让助理按着他的食谱做,他想起来除了第一天有发照片过来,后面好像都没有发。
“胃口这么好,”关照年背对着他说,“看来我今天要多做点饭。”
陈镯听到饭就反胃,吃了两颗酸草莓压一压。
关照年让他别站在厨房,油烟味重,影响食欲,陈镯便去给花浇水了,关照年摸出手机,给助理发了个消息,问是不是没来给陈镯做饭。
小助理吓得发了两大段文字,意思是做完第一顿后陈镯就不让他进门了,也不让他告诉关照年,原先他还担心陈镯不吃饭,还想努努力,但陈镯态度坚决他只好放弃,后面陈镯吃的什么他就不知道了。
关照年把手机放回口袋,深吸了一口气,默念陈镯还小,陈镯还小,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。
吃饭时陈镯果然没胃口,但鱼汤熬的很好,他喝了两碗,鱼肉就吃了几口,一直在吃那盘草莓,快见底了。
关照年尽量心平气和地问:“冰箱里的那些东西,你是吃了还是丢了?”
陈镯看他一眼:“吃了。”
关照年冷笑一声,“吃了?连那五个卷心菜你都吃完了?”
陈镯慢慢放下筷子,“好吧,我丢了。”这些菜都有保质期,时间一长要么焉了要么过期了,为了不被发现,只能丢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