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相拥而坐在沙发上,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。
“有机会带你去我的夏屋看看,那里很漂亮,你这次和上次来都是冬天呢,不过,也是冰雪送过来的礼物吧!”
夏屋是他们为了避暑,在乡下浇筑的房子,有木制,也有其他制。
他兴致勃勃,“可以蒸桑拿的哦,还可以用树枝抽……啊,用树枝抽是我们这边的传统。”
“听起来好有趣!”
“我从来都不相信友情,”伊万紧紧地箍着纤细的腰肢,将脸埋在她的胸上,“他们没有理由的害怕我、厌恶我、恐惧我,每当我看见他们明明不乐意,却硬着头皮和我说话时,我想呕吐。”
“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……”
“除了冬妮娅和娜塔以外,我也有了一个新的家人,他的名字就叫&039;没有人&039;,每当我难过时,&039;没有人&039;会跟我一起伤心,当我高兴时,&039;没有人&039;会跟我一起欢笑。我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快乐,因为,没有人一直陪伴在我身旁。就连我脖子上的疤痕,也是她们留下的,明明第一条围巾是冬妮娅给我的。”
“哎呀,其实,我小学的时候,因为长相还算漂亮,但成绩又不好,”慢慢抚摸着他毛茸茸的头发,少女说,“我就被孤立了,回想起来,我每次都是坐在最后一排。”
“很吃惊吗?校园一般不是会孤立性格孤僻的、长相不太符合大众审美的孩子,我自认为我长得中上,性格又温吞,就这样,还是被欺负了。”
“我和你一样,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,我都想当一个小透明了,却还是被叫做魔女。”
“后来,我发现,小孩子的恶是真的恶。他们讨厌你就是讨厌你,我还傻傻的在自己身上找原因,试图去改。”
“改了,没有用。”男人用一种疲惫的嗓音道,捉住抚摸的手,将她引到脖颈去。
“我讨厌魔女这个称号,但现在想来,他们那时候一定很怕我呢,人害怕自己不知道的东西,或者是力量时,不都说魔什么吗?”
“然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了,因为我是教师子女,上了初中后,所有的老师都很照顾我,同学们对我很友好。上了高中,就更没有人说我了,因为我家长其中之一就是我的班主任,不过是在文理分科的高二开始的。”
“可是我一直想,某个平行空间里,会不会一直有一个姚桃桃,性格一直不自信?我一开始很内向,高中后才外向,大学就放飞自我了。”
脖颈皮肤上虽然褪掉了由伤口形成的痂,但还是和其他皮肤的颜色不一样。
皮肤也不粗糙。摸上去会有点涩和凹凸不平,但不粗糙。
“疤痕是勇者骄傲的勋章,还是偏见的靶子?我不清楚,但我知道,人受伤的时候,会疼的。”疤痕们讲述着人类的暴力、痛苦、生存、重生、第二次机会、胜利和传统仪式带来的联结。它们是身体的博物馆,保留着历史。我们于伤痕中开始:肚脐本就是个疤痕。
“万尼亚,你痛吗?”
青年鼻子一酸,“光是听你说话就能让我兴奋起来。”
“我在和你讲正事!”
“这件事也很重要。”
他快哭了。
但他没有。
虽然他的脸上没有泪水,但少女看得出他的心里有,她想把那泪水拂去。
“万涅奇卡,有什么事,你来找我,我也来找你,好不好呀?”
“好呀。”青年又蹭蹭她,“我饿了,我可以吃饺子吗?”
“不是说专门为我准备的?”
“可是我饿了……”
“好嘛好嘛,我顺便热下,草莓的要煮吗?”
“万尼亚,酸奶饺子……被我煮破了,我应该煎的。”
“没关系,不是还有草莓馅的?”
“你来尝尝是不是坏了呀……”
“好像就是……我煮红菜汤吧。搭列巴吃。”
“牛肉多放点!”
作者:我到了高中才发现我小学是被孤立了……伊万讨厌小孩子是因为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期,那个时候的他既弱小又幼稚。这两个词对他而言是无法想象能在幼时的自己身上同时体现,强大而幼稚,弱小而成熟,是他喜欢的。当然,最好是强大而成熟。